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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我进班组时……

上午,新学员一踏进班组,师傅们便忙着了解他们的“基本功”,为编写带徒教案掌握第一手资料,从数控车床操作,CAD制图,到液压元件技术数据,小伙子们对答如流。我望着自信满满的学员,我想起了自己二十多年前进班组时的情形。

记得那天我们进班组还没放下行李就听到师傅的议论:这小身板都不是干钳工的料!不行就趁早改行,别瞎耽误时间!接着一老师傅走上前,说:“我来试试你们的‘功夫’”。

他吩咐我们5个学员排队和他“扳手腕”。我是身体最壮的打头阵,第1回合输了,我不服气,挽起袖子,再比,又连输两次。他们4个输的比我还难看,两只手一起上,也没挺过3秒。

“等会都给我去‘练锤’去”,班长给我们指定师傅后,板着脸说,不仅要学会打大锤,还要学骑三轮车,让我们各自的师傅好好教。当时我还纳闷,学骑三轮车干啥?难不成要我们去拉货?

班长安排我跟张师傅学徒,他把我领到班组后边的空地,讲了一些使用大锤要领后,抡起大锤砸向埋在地上的大铁桩,让我照着他的样子砸铁桩子练习,他跑到旁边大树下,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。我抡了百十锤,气喘吁吁,大汗淋漓,手心被锤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。我以为他睡着了,就把锤子扔到一边,席地而坐,树枝为笔,在地上画师傅的睡姿。

还不到10分钟,师傅跑了过来,让我抡锤打给他看看,我咬着牙,手心火辣辣地疼,边打边嘀咕,我不是铁匠,学这有啥用?他没吭声,从兜里掏出红布条,蒙住眼睛,系在头上,抡起大锤,锤子像长了眼睛似的,每一锤都落在铁桩上。后来我才知道这是“盲打”。他拿出早已备好的酒精棉球帮我消毒,说,刚开始都这样,忍一忍,起了老茧就没事了!还告诉我,检修机械离不开大锤,再疼也要练!不会打大锤,将寸步难行。

那时,我们施工现场有不少链条传动的吊车,经常会“卡链子”,需要大锤配合敲击才能复位。每次去工地检修必须带着24磅大铁锤。

练锤和学蹬三轮是交替进行的。开始学蹬三轮车,我有抵触情绪,不上心,学了近半个月还踉踉跄跄。第一次进施工现场抢修机械后,我才知道能驾驭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。那天出发前,师傅把大锤、手拉葫芦、电焊机和一些扳手装上三轮车,让我拉到现场,他有点事,迟点过去。我的技术不行,只能推着走。从班组到现场要过3个大坡,推到现场,我瘫坐在地上,二十来分钟才缓过劲来。修好吊车回班组,他背着手,不问事,我还得推回来。当天中午,我在烈日下苦练车技,一个晌午就练会了。

没想到。苦练出的这两个“技术”还不到两年就不“吃香”了。公司新添置的履带吊为液压传动,没有链条,当然也就不会“卡链”了,大锤只能在安装塔吊时发挥“余热”。那年底,公司给配了检修小货车,连人带工具一车到现场。

现如今,去远程项目检修机械,坐火车乘高铁,有时还打“飞的”。(夏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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